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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太真托梦(1/2)

作者:花淡茶浓
蓬莱宫中,日月同升。太真殿前,瑶阶玉檐。

太子李适心头千回百转、口中惊惶难言。那太真妃他自是见过,乃是太祖父玄宗皇帝的宠妃,艳冠六宫。只是当时年纪尚幼,记忆早便模糊,那太真妃容貌衣着如何、也只留了个浅浅的印象。

太真妃被赐死马嵬驿时,他也才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和一群西行的宫人搅在一处。远远只瞧见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等人,随意挖了个土坑、便将一团榴红的物什丢了进去。后来年岁渐长,才知那太真妃最喜穿石榴裙,当日丢进土坑之物,便是太真妃的尸身……

仙子见他面带惊惧、张口结舌,仍旧笑道:“你也不必害怕,太真妃香魂离了那皮囊,天魂复归上界,封了牡丹花神。这些皆是注定的命数,她岂会因凡间纠葛,便与你李氏后人为难?今日你误闯至此,或许便是她有意接引你过来、有良言相告罢。”

太子李适这才心绪稍定:“我、我定要去……拜见这位花神娘娘吗?”

“既来此间,避而不见,才是失了礼数。况且上几代的恩怨,无论如何、总也算不到你头上。放心便是了。”仙子笑盈盈道。

太子李适觉得有理,便跟着仙子,拨开云雾,穿花绕径,来到一座金阙玉宇前,匾额上漆着几个醒目隶字“太真殿”。他既感惊奇,又觉拘谨,不由憋出一句:“仙、仙子,敢问如何称呼?”

那仙子转过头,嘴角微翘:“叫我小玉便可。稍待会儿见了花神娘娘,不必拘束,倘有什么疑惑、尽可问她。”

太子李适默默记下,追着小玉,拾阶而上,不多时便至殿中。只见匝地锦绣、满堂金彩、罇罍列案,香炉擎烟,比之太极宫、大明宫的殿阁布置,亦不遑多让。

当中雕凤独坐榻上,一个酥胸半袒、绣襦罗裙的美妇人,正斜倚扶几,手捧琥珀杯,小口啜着玉液琼浆,双靥现出酒红。见有人进殿,当下罗袖一挥,那怎么也喝不干的琥珀杯,登时消失不见。

美妇人倾城一笑:“适儿来了。快上前来,叫哀家看看!一别近二十载,如今却也生得身形伟丽、龙章凤姿,不输三郎当年。”

太子李适闻言,只得款步上前,拱手行礼,诚惶诚恐道:“孙臣拜见娘娘!自娘娘仙去,太祖父昼夜思念。观花忆人,拂柳垂泪,闻铃肠断,见月伤心,始终郁郁寡欢,龙体每况愈下,终于崩于甘露殿。太祖父自知亏欠娘娘,便一直耿耿于怀,以致老景凄凉。望娘娘顾念当时荣宠,莫要记恨于他。”

美妇人推开扶几,笑容不改:“凡间游历,本就是逢场作戏罢了。什么爱不爱、恨不恨的,适儿也太过小心了些。今日你魂游至此,却非偶然,乃是哀家心血来潮、略施小术,招引你至此,有几句良言相劝。”

太子李适行礼如仪、微微抬眸道:“孙臣恭听娘娘谕示。”

美妇人坐正身子,丰腴之姿更胜当年,含笑款款道:“自古而今,沿历数朝,有起便有落,有盛便有衰。周八百国祚,隋二世而斩,皆逃不过此律,哪里有过千秋万代的王朝?你们李氏盛朝,算来也不过三百年国祚罢了。若再不兴利除弊、励精图治,只怕这江山传不了几代,便要崩坏。”

太子李适心头默算,

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盛朝开立至今,不过百五十年而已!若国祚只有区区三百年,岂不是已过半程?自己身为太子,将来必会身登大宝,如何能不为这盛朝基业忧心!

念头至此,太子李适再顾不得许多,噗通一声向美妇人跪下:“孙臣求娘娘赐告兴国之策!”

美妇人却是一声娇叹:“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哀家尚在凡间时,曾坐观盛朝震服万邦,亦亲历三郎从励精图治、到自满怠政。又罢免张九龄、张说等贤相,使朝政逐渐腐坏。偏听宠臣,盲信边将,最终酿成‘蓟州之乱’。我在凡间的肉身及亲族,便皆因这场兵祸,尽被诛杀,也是罪有应得。

今日你问兴国之策,哀家又能有什么高论?说来说去、终究是妇人之见。倒是自汉兴以来,有两篇千古雄文,你可详加研读、想来定能有所领悟。”

美妇人说罢,罗袖轻抬,当下飞出两支卷轴来,轻轻落在太子李适膝前。他忙拾起一卷、熟练展开,入眼皆是一道道娟秀字迹,誊抄的却是蜀汉丞相诸葛孔明的两篇《出师表》。他少时便读过这两篇表书,只觉言辞恳切、谆谆以告,确是当得起“雄文”二字。

旋即,他又拾起另一支卷轴,展起看去,却是开朝名臣魏徵讽谏太宗皇帝的一篇奏疏《十思疏》。此文满朝文宦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猝然读之,其声如钟鸣鼓响、振聋发聩;细细思之,只觉背脊冷汗涔涔,坐立不安。将治国理政之道,讲得透彻非常。

太子李适便跪在殿中,将两篇雄文翻来覆去、读了数遍。抬头再看时,却哪里还有玉殿金堂?四面皆是茫茫白雾。虚无缥缈间,似有一座雄奇仙山浮在半空,山壁上隐隐浮现两个篆字“蓬莱”。再向下看时,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极目望去,尽是蓝湛湛的怒涛巨浪,许是《山海经》中所载的东海……

便在这时,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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