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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初为人师(1/3)

作者:花淡茶浓
当东天第一缕霞光射入尘世,趺坐了整夜的杨朝夕,双目陡然微启,淡淡白芒从眼缝中射出。

口鼻间顿如长鲸吸水、将东来紫气吸纳入体,与状若水流般的先天、后天二气一道,循着小周天的轨迹,在三处丹田里奔流穿梭。宛如实质的冲击之感,在周天诸穴上不住捶打,令凡胎更加凝实有力。

杨朝夕导引着一道意念、如顺流而下的渡船,随着奔流的二气在周身游走。腑脏、筋骨、咽喉、脑髓……所历诸物都清晰无比,唯有眉心天心穴杳如黑洞,不时有丝丝缕缕的先天之气散逸而出,汇入黑白交缠的、奔流的二气中。

《道门内丹说》中,关于如何采出先天精元、以便播下道种,描述得有些模糊,只说修为一到、便会不言自明。如今既然有困惑,想来还是修为不足所致。

至于交缠的先天、后天二气如何拆分,经中倒是所述详尽:

炼精化气,练至初成,当行“服真五牙法”:每日晨昏,择幽静处,平坐握固,闭目凝神。待气定神闲,则叩齿三通,面向五方,以密咒祝之——

向东则祝“东方青牙,服食青牙,饮以朝华”;向西则祝“西方明石,服食明石,饮以灵液”。每祝完毕,舌撩至上唇齿间,掠脣漱口,津满则咽下、如此三次;

向南则祝“南方朱丹,服食朱丹,饮以丹池”;向北则祝“北方玄滋,服食玄滋,饮以玉饴”。每祝完毕,舌撩至下唇齿间,掠脣漱口,津满则咽下、如此三次;

向中央则祝“中央戊己,昂昂太山,服食精气,饮以醴泉”。此祝完毕,舌撩至上颚,鼓脣漱口,玉水自舌根而生,满则咽下、如此三次。

待“服真五牙法”完毕,即可行采气之法,于“东、西、南、北、中”五方,采取“青、赤、黄、白、黑”五气,逐一服下。尔后开“目、舌、口、鼻、耳”七窍,以通五脏,将所服五气归入三丹田。

“青赤黄白黑”五气归入上、中、下三处丹田后,便可隔开先天、后天二气。然后再将二气拆分开来。

接下来便是将先天之气与道种相合,熔炼成丹母;再以凡胎为炉、后天之气为炉火,将丹母凝练成丹。

杨朝夕“内视”许久,意念才从存思之境脱出。体内二气、流速渐缓,渐渐分作三股,蛰伏回上、中、下三处丹田。接着他徐徐呼出一口浊气,散去行功,下了木榻。

环视不大的一间客房,屏、榻、几、案,棱角磨圆、黑漆剥落,皆透着陈旧的气息。

榻上被褥、皆是以碎布拼缀缝制而成,破损之处打着补子。床帷千疮百孔,处处走风漏气,若用来遮挡蚊虫的话,实在是聊胜于无。

启门而出,天已大亮,霞光斜斜射入院中、照亮菜畦,院落中静谧得出奇。

杨朝夕微觉奇怪,却见正堂大门紧闭,老丐龙在田的呼噜声透窗而出,如闷雷滚滚。单听那鼾声连贯、气息悠长,便知这老丐道功已然不浅,至少比自己要深厚许多。可见他虽脱出宗门,但对道门修行之法、却一日也不曾落下。无怪乎那武侯张松岳,始终对他敬重有加、推崇备至。

修道习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才是常态。似乞儿帮这般、睡到日上三竿而不起的帮众,却是绝无仅有。杨朝夕踱步进了后院,才听见一片鼾声此起彼伏、高低相和,宛如池塘蛙鸣。

他信步来到一处屋舍前,轻叩房门,回答他的、已然只有鼾声。

推门而入,才看到空旷的屋舍中,横铺了两排厚厚的草垫。十几个乞儿打着通铺,蜷缩着身体、和衣而卧。身上盖着形状不等的、黑乎乎的毛毡和粗缯被。

此时他才恍然:昨夜龙在田安排自己住下的、大概是乞儿帮里最好的一间。

杨朝夕叹了口气,走到相拥而睡的姊弟俩前、俯身推了推,两人才悠悠转醒,看见师父俊朗的面容,既感到惊喜、又觉得迷茫。

小猴子迷迷糊糊道:“师父……时辰还早……您不多睡一会儿吗?”

杨朝夕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记:“起来!该练功了。”

少顷,小猴子、小豆子已经规规矩矩站在菜畦边一方不大的空地上,身上依旧穿着破旧衣衫。

杨朝夕踱了两圈、忽道:“为何不将新衣衫换上?”

小豆子抢先答道:“师父送的衣衫太好,我们……我们准备留到节庆再穿!另外,龙帮主说,穿得光鲜周整、出去乞讨,谁还肯施舍给我们呢?”

杨朝夕一手抱胸、一手托住下巴,自语道:这个老丐!苦日子过惯了、有福也不敢享。不过说得也有理,乞丐要出去乞讨,自然要破衣烂衫、形同枯槁,才好博取同情。

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又问道:“为何乞儿帮帮众、每日早睡晚起?这都快辰时了,还只有咱们三个、站在院中说话。”

小猴子揉了揉惺忪睡眼:“南市要到午时才肯开市,我们乞儿帮若去早了、也讨不下什么,却要饿一上午。义父说,要想少吃饭,便须多睡觉、少动弹,所以大伙能捱一顿是一顿,索性都去睡觉。”

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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