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申小菱一激灵,被冰碴子混着冰水给浇得透透地。>
“殿下,人醒了。”>
萧伯鸾的声音。>
刚才怎么会晕过去,是那个药的缘由吗?>
满脸满眼的湿发,看不清周遭的情形。申小菱想用手拨开发丝,可手还是抬不起来。她将脸送至右肩,蹭了蹭。>
明王蹲了下来,用玉坠子抬起她的下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申小菱,”他看着她,嗓音没有一点温度,“你再仔细想想。”>
申小菱觉得头昏昏沉沉地,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殿下......我说过了,最奇怪的人......就是您了。”>
明王“哼”了一声,收回玉坠子,掏出帕子擦了擦坠子。>
走了两步,又笑道:“你倒说说,本王何怪之有?”>
申小菱要开口,被萧伯鸾厉声制止:“不可造次!”>
“无妨,让她说,本王倒想听听。”>
视线有些模糊,申小菱闭上眼再睁开,缓缓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失忆了,你这样拷打我,不奇怪吗?”>
明王笑得更开心了:“本王如何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申小菱轻轻地摇了摇头:“找个大夫来给我瞧瞧,这不比拷问更用?”>
“失忆之症,最是难辨。本王还是略懂医理的。”>
“难辨......与不辨,”申小菱的身子摇摇欲坠“是两回事......”>
明王一身逆鳞,申小菱随便一说,就能惊扰到他不安的心。>
见明王已收起惯有的笑容,萧伯鸾暗道不好。>
果然,申小菱被倒吊起来。明王命人加上石码道:“说!东西在哪儿!”>
许是那颗药起了效,申小菱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四肢不再是自己的,整个人将要昏睡过去,可气血汇聚在头顶,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睛。>
“请......殿下......传医者验......”>
没有先请医者诊断,就上刑拷问。传到父皇耳朵里,以父皇性子,必会怀疑。棋差一招,明王再也笑不出来了,拽住她的头发,阴鸷至极:“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杀你?”>
明王又让人再加上石码,这已经非常人所能忍受的重量了。申小菱根本没有挣扎和叫喊,像是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傀儡一般。>
她死了更好。不用担心她攀咬,百利无一害。萧伯鸾这样对自己说。>
却上前劝道:“殿下,不如传御医来验上一验。”>
终于!>
“伯鸾,你信?”明王甩开她的头发,背过身去,沉思片刻。挥了挥手,让人将申小菱放了下来。>
这场戏差点演砸了。>
不知萧伯鸾看穿了没有。明王回头一看,发现他正在查看申小菱的脉搏,神情焦急。>
幸好。>
明王稳了稳心神。>
申小菱敢让他找大夫验,必然是确定能验出来的。>
事已至此,找个御医看看也好。权当是自己找寻兵符心急罢了。待御医说她真失忆了,便能顺理成章地将她的命留着。>
这样,申家的财产才能到自己手里,宁妃那里也能听话一些。>
“这事迫在眉睫,我着急了些,”明王缓和了语气,“伯鸾,你找个大夫给她瞧瞧伤,我明日带御医来,若她当真失忆,我便不再拷问了。”>
说罢,带着护卫离开了府狱。>
直至确定明王已骑马出了城,萧伯鸾才敢将申小菱抱出牢狱。>
一直候在外面的李知府,见到瘫在他怀中的申小菱,大吃一惊。>
“哎呀,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李知府拍手叹道,忙不迭地引路,“快,把她送到房里去,我着人去请大夫。”>
萧伯鸾担心用药的事败露,拦住李知府,道:“李大人,我刚才已派绣使去请大夫了。”>
早听说绣使问讯手段非常,没有人能受得住。李知府看看身边的指挥使大人,这些刑罚都是他亲创,能想出这等酷刑,也并非看起来这么良善。可怜了这无害的申氏。>
“不知薛执笔可在府衙?”萧伯鸾把了一下脉。>
“退堂之后,他便离开了。”李知府道,“想必回了官驿?”>
他怎会回官驿?萧伯鸾看着半昏半醒的申小菱。>
李知府指着湿透的申小菱:“萧指挥使,可需要内子来替她换件衣裳?”>
“怎能劳动知府夫人,让她家的丫头来便是。”>
李知府一拍脑门:“可不是,那个丫头还在府衙门外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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