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盼到了荆晓灵醒来,棘子成满脸的愁容也算是彻底疏解开了,他向前探了探身,轻声说道:“别急着下床,我先扶你坐起来!你的先喝一点盐糖水!”>
荆晓灵贴着碗口,闻了闻,扭着鼻子说:“好奇怪的味道!棘子成,我……我真的不想喝!”>
“补充营养和体能的。喝完之后,再喝一小杯清水!”棘子成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床头桌上的清水杯,端着碗送向她干涩的唇边,“要不,我来喂你?!”>
荆晓灵那原本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上,渗出了一点点的微红:“不!不用,我……自己能喝!”>
“真乖!”棘子成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慢慢地站起身,“我去让娟姐再帮你盛一碗红枣枸杞小米粥,再准备一点清淡的小菜。”>
“棘子成……等一下!我二大伯,他……”荆晓灵想问,却心口堵得慌,说不出下面的话。>
哭晕在棺材旁之前的很多记忆,在她的脑海中,都是碎片式的,更何况,那之后的下葬事宜,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然而,她的意识,现在,好像还有点恍惚不清的,以为自己似乎是做了一场亲人突然离世的噩梦——梦醒了,二伯父应该还尚在人间的!>
“先吃饱肚子,等你恢复了力气,趁着下午阳光不太烈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他。”棘子成故意绕开了“墓地”二字,没有说。>
“好!”荆晓灵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一些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一些打湿在了棘子成臂弯的白色衬衫上。>
傍晚,趁着太阳落山之前,他们便从城外的墓地走了出来。>
然而,这一程,荆晓灵竟然一滴泪都没有再流出来……或许是,她都已经提前哭干了,到了欲哭无泪的地步;也或许是,她已经可以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棘子成,我……我很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回荆村一趟,去看一看我的爷爷!”>
是的,她的爷爷……>
要不是,三年半前,那场意外的火灾……>
荆晓灵应该还是和自己的爷爷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生活在那个虽然看起来很破旧不堪、但足够温馨幸福的荆村老宅里。>
如今,她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这句话,就如同字字诛心般的,狠狠地逐一扎进了棘子成的肺腑之间……>
棘子成终于等到荆晓灵主动跟他提起她自己的爷爷了。他曾经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再次说出来呢。>
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是吗?>
天色见黑,夜风阵阵,又是阴地附近,自然比城区里凉了几度。>
“还有一周,就要毕业考试了!”棘子成帮荆晓灵立了立衣领,接着说道,“不如,等到放暑假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好吗?”>
“好!”荆晓灵勉强地微笑了一下,轻声地回答着。>
她相信,棘子成永远都不会欺骗自己;她也相信,只有是棘子成答应过她的事情,他一定会履行承诺的。>
只是,接下来的一周里,荆晓灵根本没有心思看书复习、准备最后的毕业冲刺。>
她想念安眠于荆棘山上的爷爷、想念荆村老宅隔壁的胖婶、更“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通帝城、却三年来杳无音讯的亲生父母……>
她想念荆村小学的王校长,还有曾经和自己一起学习唱歌、朗诵祖国大好河山的同学们。>
她“想念”既然生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个偌大的遥河城、而又对她不管不问的爹娘。>
她想念着,自己小时候,一家人开开心心生活的快乐时光……>
祭拜过二大伯之后,她便回到了遥河学校。在所有人面前,她都伪装地很好,就好像在自己身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知道她家里发生变故的,不只有棘子成和秦明轩,还有崔韬梅和上官韩旭。>
那两位“大嘴巴”,在荆晓灵病倒的三天里,将她的新消息,让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了。>
同学们大都会在远远地看到荆晓灵的时候,就开始对她唯恐避而不急。>
就连那些为数不多、原本是看在棘子成和秦明轩的面子上想要邀请她写毕业纪念册的同学,也会对她远敬而远之的。>
私底下,他们都在议论着说是:荆晓灵的身上还沾着刚死人的晦气,靠近她的话,就会变得很倒霉,还有可能考不进初一的重点实验班。>
对于荆晓灵而言,反正是最后一个星期了,再坚持坚持,挨过这段日子,以后,她和班级里的一些同学,就可以再也不用见面了——一想到这个,她似乎反而变得心里敞亮了不少。>
同时,至于,都是谁在故意躲着自己、还有谁在背地里说自己的坏话,荆晓灵早就无所谓了。反正,除了棘子成、秦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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