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千秋落子,徐骁在一旁咧嘴笑道:“下棋这玩意儿,太磨人性子了。”>
“还得文化人儿来,我这大老粗是真不行。”>
李义山咳嗽两声,面有潮红。>
叶千秋笑了笑,道:“大柱国可算不得粗人。”>
徐骁两手交拢在袖中,以一副富家翁闲聊的口气说道:“外面的人都叫我人屠,叶真人应该都听过吧。”>
叶千秋捏着一枚棋子,道:“有所耳闻。”>
徐骁叹了一口气,道:“人活在世上,难啊。”>
“要遭的罪太多。”>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屠人,人屠我啊。”>
叶千秋瞥了一眼在一旁看似大发感慨的北凉王徐骁,笑道:“人活精气神。”>
“大柱国的精气神尚在,和人讲道理就好了。”>
徐骁闻言,咧嘴笑道:“叶真人这话,我喜欢听,我其实最喜欢和人讲道理。”>
叶千秋捏着棋子,看似举棋不定,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来的总会来。”>
“世上的许多事,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大柱国,若是让你下这一局棋,你觉得接下来这一子,该落在何处?”>
徐骁闻言,却是笑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叶真人的棋局,我徐骁可不能插手。”>
叶千秋一听,淡淡一笑,手中棋子落下,道:“如此倒也不错。”>
这时,只见对面的李义山道:“叶真人棋力深厚,这一局在下输了。”>
叶千秋微微颔首,道:“李先生的棋力不俗,今日你我已经手谈五局,时候也不早了。”>
“李先生身体抱恙,我就不叨扰了。”>
说罢,叶千秋起身,下了听潮阁。>
徐骁走到窗边,朝着在下边儿的湖心里荡漾的徐凤年喊道:“凤年,替我招待叶真人。”>
在湖中泛舟的徐凤年仰头,只见叶千秋已经出现在了湖畔,急忙将船划了过去,然后说道。>
“叶真人,我在这儿看了一晚上星星。”>
“看这天儿,估计今晚没下雪的意思。”>
叶千秋笑了笑,道:“该来的,总是会来。”>
“还有两日,着急什么。”>
徐凤年道:“那倒也是,叶真人您通晓天象地理,不如给我讲一讲怎么看这天象?”>
叶千秋走上小船,道:“也好。”>
……>
听潮阁顶楼,徐骁看了两眼湖中的徐凤年和叶千秋,然后走到李义山对面坐了下来。>
李义山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徐骁略显担忧,道:“义山,你还能撑得住吗?”>
李义山扒拉过一旁的酒葫芦来,往嘴里一灌,然后说道:“王爷放心,暂时还死不了。”>
徐骁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那边儿的老黄,然后道:“要是这位叶真人能把老黄给救醒,那指不定也能给义山你想出个法子来。”>
李义山笑了笑,摇头道:“命该如此。”>
“我李义山能多活这么些年,已经知足了。”>
“那位叶真人能给老黄瞧病,是看在世子殿下的份上。”>
“这长生大真人的情分可是弥足珍贵。”>
“用一次,便少一次。”>
“为了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不值当。”>
“还是留给世子殿下。”>
徐骁闻言,微微一叹。>
“你怎么看这位叶真人?”>
李义山道:“从前,我对道门那些神鬼之说是一点都不信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了这位叶真人之后,我心里曾经的一些观念就有了一些动摇。”>
“世上的事,好像真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
“这位叶真人,和从前我见过的所有道门中人,都不太一样。”>
徐骁在旁缩了缩身子,道:“哦?怎么说?”>
李义山道:“这位叶真人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有时候会显露出那种高高在上,只知修天道的世外高人的风范。”>
“有时候,又会显露出如同世俗客一般的精明。”>
“看似对一切浑然不在意,但好像又能将一切放在眼里。”>
“我这一生,也见过不少大人物,但像他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徐骁道:“人有千面,这也实属正常。”>
李义山却是说道:“人有千面,但总有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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